第三十七章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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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正要轉身進門，卻聽到了一聲冷笑。
回頭，卻是一個躺在門口石階邊的乞丐，滿頭的黑發亂篷成團不放腦後卻朝前搭著，將整張臉都擋住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沒洗了，黑一塊白一塊的，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褲腿少了半截，露出沾滿泥水的一雙赤腳。
是他在笑？莫笑莫名其妙地覺得這笑聲居然還挺好聽的，雖然人家明明是在冷笑。
像是在證實笑聲的來源，他又笑了聲，依舊是冷笑。
“你在笑我？”莫笑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乞丐，呵呵，乞丐麽，她可頭一次看到全身肌肉長得這麽勻稱好看的乞丐，而這個乞丐居然還躺在了她醫館的門口，有點意思。
“是啊，我笑你生為醫者卻立下什麽怪規矩，可真是毀了莫家醫館十幾年的好名聲。”
“哦，你還挺關心我醫館的名聲？”
“醫館的名聲跟小乞丐我是沒有什麽關系，只不過，若是真有人付出萬兩黃金，你就肯出診麽？”
“出診？別開玩笑了。”莫笑搖了搖頭。
萬兩黃金都說不動小姐出診，小胖子簡直要驕傲地飛起來了。
“給得出萬兩黃金的大金主，別說出診，貼臺八擡大轎嫁過去都行。”
莫笑眼放金光，眼前已經是一錠一錠的黃金打著轉在自己眼前飛來飛去的畫面了，萬兩黃金呢，別欺負她是新來混古代的，她可是有理財觀念的好不好，初來乍到就已經將這裏的錢銀換算和消費物價水平搞清楚了。
這個時代跟她所了解古代也差不多。
一兩黃金等於十兩紋銀，一兩紋銀又等於一千個銅錢。照理來說，出門常帶的應該是使用頻率最高的一貫一貫的銅錢，但三陽縣明顯是個富縣，或者說貧富差距比較大，富的富得流油，用白居易的一句詩來形容，廚有腐敗肉，庫有朽貫錢。既然富人紮堆，那莫笑的診金能用銀論兩來收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萬兩，黃金，這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個了不起的大數目。不為三鬥米折腰，是因為三鬥米真的太少了，萬兩黃金的話，的確可以倒貼了來嫁了。
莫笑不是拜金女，是拜金山女，哈哈，再說，家裏能有萬兩黃金的還能是個醜男猥瑣男麽。
好吧，望著自家小姐眼冒金光的樣子，小胖子惆悵地收回那一點驕傲，小姐的規矩果然還是能被金子打敗的，但是當著一個外人的面，尤其還是一個小乞丐，小姐就不能別表現得那麽直接，保留一點點麽？
小乞丐似乎也被莫笑的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給嚇楞了，只驚大了口看著眼前這個說要倒貼轎子的人。
然後那個嚇楞了人的人對著他說話了。
“餵，小乞丐，你的聲音挺好聽的，本小姐喜歡悅耳的聲音。怎麽樣，要不要打份工，穿套幹凈衣服？要就跟小胖子去後院。”
莫笑說完這句打了個哈欠，也不等那乞丐回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好了，那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莫家醫館的雜役了，飯管飽，衣管暖，睡大床，試用期一個月，試用期間工錢沒有。”
說多兩句後似乎開始犯困了，莫笑揉了揉眼皮打了個哈哈。唉，這兩天她總是夜裏點著油燈看原主留下的手記，而每天熬夜的結果是白天很容易犯困。今天還沒到午飯後就開始犯困了呢，等會吃完早點睡，不然到了下午別說八個，三個診她都沒精心看。
來到這莫家醫館專職從事中醫之後她越來越發現，中醫相對西醫來說真的燒腦多了。
西醫看似覆雜，實則有一套總結得完善的條條框框可以套用，只要學會背熟了，臨到用時在記憶裏一翻，幾乎不用太深究就可以直接用了。中醫則是屬於那種進門容易出師難的。一番望聞問切收集完病者的資料之後還要八綱，包括陰陽，寒熱，表裏，虛實加上整體辯證，辯完再治，治又有汗、吐、下、和、溫、清、消、補八法。有時單一法搞定，有時還得聯合用，而怎麽聯用，是先後還是並行，有主次還是均重，稍稍有一個環節思慮有誤，那治療的結果就差遠了。
她還不想這麽快就砸了原主一家認認真真辛苦十幾年才打造出來的金字招牌。
揉完眼睛，她再也不瞧那乞丐一眼，轉身進了門，直接越過前廳穿過甬門朝內院走去。
剛才還像沒生骨頭似的躺在臺階上的乞丐倏地坐了起來，撩開了擋著自己臉的那團亂麻，睜著一雙大眼望著眼前早已沒了人影的大門，似是不相信。
望了好一會兒，他才又轉頭看著小胖子。
“你聽到沒，她居然叫我去做雜役，而且好像我已經同意了似的。”
乞丐對著小胖子不滿的說道。
小胖子抱著雙臂，皺著眉。
“那你到底要不要做，要就跟我進來，不要趕緊哪邊涼快去哪邊呆去，別像死狗一樣癱在我們醫館門口。你別當我沒看到，你今天都躺這裏大半天了，若不是小姐心善，囑咐我們不要欺窮，我早就把你扔雙子河裏去了。好手好腳的，做什麽不好，偏做那種等人施舍的乞丐？”
小胖子最討厭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所以對這種年輕力壯的乞丐很是看不上眼，見小乞丐還沒有回應，就喝了聲：“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做，不做趕緊走人。”
“要，當然要，這麽好的事，怎麽能夠不要呢。”
乞丐一手撩開頭發，裂嘴一笑，露出八顆潔白如雪的牙齒，另一手一攤，意思是前面帶路。
小胖子哼了聲，“我們莫大小姐可不缺工錢不領的雜役，你呀，醒目點，幹得不好，可還是會被趕出來的。”
乞丐聽了連連在後面應好，保證多幹活，少吃飯，頓頓七成飽。
－－－－－－題外話－－－－－－
怎麽樣，這個妝容大家滿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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